玄天庙召开周颜乡革命工作会议。周庄区区长盛秋收、区委组织科长吉万锦、区农会长程云杰、区妇会主任兼区委秘书梁慧出席了会议。参加会议的还有:胜利大队队长盛学成、指导员乔保明、周颜乡指导员唐立宏、乡长颜克淼、民兵大队长陈克勤、农会长蔡永柏、财干宋庭山、治保主任季时龙、妇会主任唐小扣,周家泽村干部季朝谦等也作为扩大对象参加了会议,还有中**员丁道华、王加确、朱焕富、陶金林、季朝彬等人。
吉万锦主持会议,盛秋收发表讲话,并就当前形势作工作部署。他强调说:“时下最关键的工作是要鼓舞广大贫下中农的志气,大灭反动派的威风,对少数凶恶的反革命分子要进行锄奸,压制反革命分子的嚣张气焰,这是第一点。第二点要巩固土改分田这个胜利果实,广大贫下中农分到田的要确保在他们的手上,如发现复田倒租的田主,要坚决限期退还给耕种者。”他批评丁道华等人违反上级指示,擅自脱离北移队伍的错误行为,指出丁道华作为周颜乡指导员要负主要责任。他宣布给予丁道华留党察看处分,安排他协助蔡永柏,参与乡农会工作。程云杰、梁慧、盛学成三人也讲了话,就各自负责的工作进行部署。
散会后,留下十二个人临时驻扎在周家泽,中槛庙东厢房里有四个人:周雷、季上泽、李宝东和李生平。季上泽坐在椅子上说:“唉,这一次要给朱秀福、潘金山这些家伙来一个沉重的打击,哪晓得他们这些家伙嗅觉灵得很,提前拿脚逃走。”李生平说:“也许我们手脚重,惊动了那些虾兵蟹将,爬上船就连滚带爬。”
李宝东说:“敌人狡猾得很,一发觉不对头,拿脚就开溜。”季上泽说:“如若我跟周雷先混上庄,随后来他个里应外合,那就好了。”周雷说:“敌人放的耳线在暗处,我们无法进庄啊。”季上泽笑着说:“我们两个假扮夫妻两个,你周雷还装个彤刮刮的细女匠,蒙过敌人的耳线。嗨嗨。”
李生平笑着说:“周雷装个女匠活灵活现,还就叫人认不出。”周雷说:“那情愿装个雌货色,做什么事都得小心又小心,稍有不慎,就会让人起疑心。”
李宝东说:“我光听说周雷装扮女人彤刮刮的,可就不曾亲眼见到过。周雷呀,你个妈妈鬏绕起来,恐怕说话也尖声尖气的。”周雷说:“捏着嗓子说话,这就要老凝神住。阿依妈妈,做假新娘子最要命,前后一整天都提心吊胆。”
季上泽说:“啊,你哪还做假新娘子呢?说说给我们听呀。”周雷摆着手说:“不说,说了难为情死了。”李宝东说:“周雷呀,你说给我们这些战友们听,有什么要紧的。”李生平说:“唉呀,你就说说呗,我们三个也享享耳福,呵呵。”
周雷说:“在娘家不吃早饭,临上轿还要强行解手,以防上了轿子要解手。福奶奶打扮新娘子,要忙好一阵子。扯脸把我眉毛拔掉好多,还就疼得不得了。”李宝东说:“扯脸怎扯法子?”“额头上面及两边扑粉,随后福奶奶嘴上咬住白线,两只手紧绷住白线,一绞一绞的,还就厉害不得了,汗毛全被绞掉。”周雷扭着头说,“上轿前对住家神柜磕头,随后蒙上红盖头。走到家门口,把搭的鞋子丢下来,说的娘家的烂泥不得带了走。”
李生平拍着手说:“周雷做新娘子上轿,快活杀了。”周雷说:“还快活杀的,一个大头梦的,从此进入了黑暗,什么都望不见了。坐在轿子里,先是被抬到船上,只晓得船往前行。后来大约抬上岸,随后轿子晃悠起来,也不知经过哪里。下轿时被搀进客厅里跟人磕头,像木偶似的听人摆布。到了洞房竟然跨过十道门槛,不晓得跑了多少路。”
季上泽急不可耐地说:“你进了洞房够坐在铺边守着?”“坐的呀,说是有个陪伴女,与其说是陪伴的,倒不如是个监督的,看你新娘子够守规矩。好在花秀丽的妈妈事先关照我,我这才没做出骇俗的事,耐着性子等待。”周雷笑着说,“恶霸吴德亨揭开我头上的红盖头,抱住我就吻了一下,此时我只能虚与委蛇,推他出去招待客人。”
李生平笑着说:“你个周雷打扮的新娘子样子,肯定彤得不得了,不然的话,恶霸地主吴德亨不会得这么急沙沙的。”“黄绍弟乡长几个人嚷着要新娘子出来斟酒,吴德亨进了洞房要我出来,我不得不出来,哪晓得堂屋心两张桌子全对着我望,夸个不停。我也像一般女人娇滴滴的,喊黄乡长嗲嗲,他个大坏蛋快活不得了,要我陪他一杯,我就跟他碰杯,嘴边上蘸了点酒。黄绍弟快活杀了,连称喝了杯舒畅酒。底下就是谢队长、胡保长、严保长,女人嘴必须甜蜜点喊嗲嗲。这些虫还嫌不够刺激,吃住我跟吴德亨喝交杯酒。乡保长们见我端酒杯给吴德亨喂酒,而那老东西给我喂酒,个个乐得合不拢嘴,前磕后仰。”
季上泽说:“你什么时候下手的?”周雷说:“你别急呀,底下新娘子还有仪式没曾办的。福奶奶端了捧盘进洞房,要新娘子把个三茶喝起来。”“哪三茶?”“蜜枣汤,莲子汤,圆子汤,吃的时候,福奶奶还说顺便条。跟男人坐富贵的时候也说顺便条。”
李生平、李宝东两人同时问:“这之后呢?”周雷说:“福奶奶任务完成了,也就走了。我就沉着地跟恶霸吴德亨拉家常,他要上铺销魂,我先推托上马桶,后说要卸掉首饰,叫他先睡下来,马上就跟他睡一头。我一切准备就绪,趴了上去就抄住他的喉咙嗓子死勒了起来,一直勒到他不动。我怕他还过魂来,又用他的裤带子套住他的颈项吊到床桄上,将他的上半个身子悬了空。我穿上男人袍子,戴上礼帽就跑了出来,哪晓得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人,问我做什么的,我说找黄乡长的,不曾跑多远,那人高喊新四军进庄了,我就回过身甩起他一枪。”
李生平不解地问:“你哪来的枪?”周雷说:“我勒死了吴德亨,就在他家的橱柜翻了起来,望见抽屉里有枪,当即别到腰坎上。虽然有同志们的接应,由于奔跑,我伤口崩裂开了。这么一来,我就不得归队,仍旧充个女人在於大娘家里继续养伤。不说了,呆子说了乖子笑。”
李宝东拍着手说:“奇迹,奇迹!我长了这么大,还不曾听说过这么个奇迹。”季上泽说:“我们的周班长可神的呢,眼睛一眨,雄鸭变了个老母鸡。”“哈哈哈……”二李笑得前磕后仰,季上泽却不住的拍巴掌喊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