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
荣信达的总经理办公室内，李少宏嘴角抽搐着接到了《画皮》剧组打来的电话。
虽然在眼罩门发生后，她已经预料到，有这种可能存在。
但当接到了剧组表示角色已经有主，“下次一定”的时候，这老娘们依旧被气的不轻。
天晴了，雨停了，张远他现在又行了！
李少宏是万没想到，昔日称王称霸的港圈竟突然歇菜了！
行不行啊，细狗？
原来看着挺壮实，没想到几张照片就给踹倒了。
你们倒是支棱起来呀！
其实港圈支棱不支棱的，李少宏原本并不在乎。
因为在帝圈中，荣信达与港圈的合作很少。
原本这回眼罩门，与她几乎没有任何干系。
可谓独善其身。
所以说，人不能傲慢。
傲慢就会有脾气。
有脾气就会不理智。
李少宏最不理智的行为，就是对张远有脾气。
所以张远当时看到报导，想了三天三夜，都不明白这老婆娘是怎么个思路？
人家秋雅结婚，你搁这又唱又跳的……
本来没你的事，你却没事找事。
不过矛盾肯定会有的，毕竟张远对王生这个角色虎视眈眈，必定与陈琨这个荣信达一哥有争斗。
但本来是演员间的争斗，是小事。
现在可不一样了。
李少宏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，只觉得自己丢了面子。
“无耻小贼！”
“那帮香江人也无耻！”
“要封杀就彻底封杀。”
“之前还势同水火，现在竟然转头就开始捧他了！”
“真真岂有此理！”
噔噔噔……
过了没多久，她的房门被叩响。
“进来。”
李小碗领着陈琨一同进入了她的办公室。
李少宏便骂街边把这个“噩耗”告诉了陈琨。
鲲鲲本来脸蛋就不白，现在更黑了。
李小碗想说几句，但还是忍住了。
“坤，还会有别的机会的。”开口劝到。
她是位成熟的经纪人，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责怪一人，给他上压力。
“不对啊？”鲲鲲则眉头一皱，很难得的动起了脑筋。
“之前香江那边的报道你们都看了吗？”
“就是《投名状》剧组的发布会。”
想到这个，陈琨就牙疼。
酸的。
你都接了一部那么大的戏，拿那么多片酬了，还来和我抢工作。
李少宏听到这个也是直咬牙。
她当时攻击的方向就是说张远天价片酬。
结果人家陈可欣和刘德桦都说这片酬合理，不是天价。
李少宏这属于是举着一个大石头，打算落井下石。
没想到井里装着蹦床。
一扔，一弹，返回来拍自己脸上了。
你问这演员，皮子是金子做的，还是粒子是金子做的。
人家说你是来找茬的吧？
现在哪有便宜演员啊？
这都是从好莱坞回来的演员。
你嫌贵我还嫌贵呢。
“不对不对。”陈琨连连摇头。
“我听说《投名状》那边给张远开了大几百万的片酬。”
市面上都是这么传的，明显低估了他的行情。
“《画皮》剧组那么……预算有限。”鲲鲲难得高情商，没直说穷逼一个。
“听说给甄子弹的钱，那都是串在肋条骨上硬用老虎钳子往下拔，每个铜板都带着血，喊着疼。”
“剧组能给的起他那些片酬？”
“给完片酬，还有钱拍戏吗？”
庞洪这边，给陈琨开的价，才不到200万。
那还是看在他作为主角的《云水谣》拿下了不少奖项提名，还获得了5000万左右的票房的面子上。
在《云水谣》之前，鲲鲲在电影行几乎没有票房拿的出手的影片。
别说什么一线演员，那是电视剧行的。
电视剧与电影泾渭分明，完全是两回事。
收视率与票房不能等价交换。
“有道理。”李小碗眉头紧锁。
陈琨的话，逻辑上是成立的。
别看片子也找了周逊。
其实周逊也没那么贵。
问题也和陈琨一样，没有大女主高票房的电影做背书1.
《夜宴》票房过亿，可女一号是人家章紫怡。
其实按照上辈子来说，周逊，陈琨，赵微三人，都是电视剧大咖。
三人成功在商业片行当里站稳脚跟，成为一线，都是靠这部《画皮》。
“我去问问。”李小碗效率非常高，这就拿起手机。
接通《画皮》剧组负责选角的副导演电话后，这位开门见山，细细了解，然后……
目光呆滞。
李少宏和陈琨二人眼瞧着李小碗人傻了。
“他……”放下电话后，这位结结巴巴的回道。
“我算是知道，为什么剧组会用他了。”李小碗一脸“不服不行”的表情，无限感慨。
“张远就没要片酬！”
鲲鲲听到这话，两条眉毛挑的老高。
再高点都能去到天灵盖上了。
他脑中瞬间回想起，上次试镜时，自己助理还说。
他面对张远时最大的优势，就是便宜。
现在我连这条优势都没了？
这还是人啊？
鲲鲲一握拳，一挥手，愤愤道。
“这不欺负老实人嘛！”
另一边，张远终于回到了家中。
将《投名状》的合同放进保险箱锁好。
杨思维在旁眯眼看向曾佳。
“她来咱们这里，就是白捡便宜的？”
她能不明白《投名状》剧组现在为啥那么爽快就签了合同。
还不是在为之前的事付出一点小代价。
“老板，我还是想问一句。”曾佳则双手抱胸，一脸得意的模样。
你别管我怎么来的，反正我来公司作为经纪人的第一份合同签下了，价格还是前所未有的高。
“《画皮》只拿票房分成，这样我们不吃亏吗？”
“风险与利益同在。”张远关上保险箱门，边说边直起腰。
“我拿10%的票房分成。”
“片子卖一个亿，我就拿一千万。”
“卖两个亿，我拿两千万。”
“若是若是三个亿，四个亿呢？”
“赚钱，哪有没风险的。”
“出门摆摊卖羊肉串，还得面临被城管追的风险呢。”
他心里有数，这片子至少2个亿以上的票房，甚至还能更多。
自己不会亏的。
而且这部戏算是自己打个样，以后再和别的剧组谈，就有了先例。
“这个我明白，但风险的确大……你不会真的是因为赌气吧？”曾佳补了句。
在和庞洪谈片酬时，张远的附带条件，是为自己开签约发布会。
他给的解释是，荣信达之前放了自己的负面消息，所以他不蒸馒头争口气，一定得找回场子。
其实这话一半一半。
他气性没有李少宏那么大。
但当时的确给他恶心的够呛。
我和港圈正斗法呢，突然飞出来一只苍蝇嗡嗡振翅，烦不烦人。
敌人我可以原谅，那是我的气度，但跳梁小丑不行。
毕竟港圈这事是自己规划的，所以没啥好气，都在预料之内。
唯一的变数就是李少宏。
他觉得自己和陈琨关系不错，所以没想过对方会在此时发难。
虽然现在影响不大，但事情可大可小。
若是自己这次没缓过来呢？
保证有一帮人接着荣信达炒的话头攻击我。
整好有劲没处使。
下雨天打孩子，闲着也是闲着。
并且他提出这个要求，给出这个理由后，制片人庞洪重重的松了口气。
拿分成这玩法在国外已经很常见，但在国内却寥寥无几。
他担心张远万一给他挖坑……毕竟他承担不起项目出岔子的可能。
但一听不拿片酬的交换条件是想给荣信达还以颜色。
他就很好理解了。
少年意气，满腔热血。
因怒而行，这下他就明白了。
人只能理解自己认知范围之内的事，这个理由对方很受用。
又能用这个借口让《画皮》这边的合同更快推进，一举两得。
“老板，我支持你的想法。”杨思维此时接话。
“风险有，但值得。”
“哎，这就对了。”张远笑着应道。
胖娘们得意的瞅了眼瘦娘们，俩人双目之间噼里啪啦的过电。
“原来君臣斗是这种感觉。”张远假装没看到俩人的小心思，同时想起了一部老牌评书。
《君臣斗》说的是乾隆，和珅与刘墉三人之间的故事。
国利叔和李保田老师主演的《宰相刘罗锅》中不少桥段就取自与这部书。
还有傅彪与高明，周野芒老师主演的电视剧《大清官》，那部戏讲的是乾隆，刘统勋和福康三人的故事。
人物结构还是“铁三角”，很多内容也取材于《君臣斗》。
张远心说这就叫人生如戏，戏如人生。
他坐下后与曾佳二人对档期。
先拍《投名状》，而后接着便是《画皮》。
工作安排已经到了明年。
这还是他精挑细选的结果。
如果完全放开的话，能直接排到后年去。
“《尖峰时刻3》剧组联系了，说之后会有大陆的庆功宴，让你出去。”
“时间没问题，我就没问题，去回复吧。”
“央视有一档访谈。”
“央视得去，没时间挤时间也得去。”
“好，还有《潜伏》剧组打来电话，问你对播出有没有什么想法？”
张远会意。
对方的意思是，自己有没有门路。
他记得《潜伏》这片子一开始就和《士兵突击》一样。
导演，演员都觉得这片子能火，谁拍谁知道。
但电视台因为题材原因，有点蔫不出的，爱答不理。
军事，谍战题材，此时市场已经太饱和了。
废了好大劲才在津门台首播，还排了好久的队。
结果在津门台一播就炸了场。
播出结束后，二轮四星齐上，又连炸了四个省台。
而且不像有些片子挑地方，北方成绩好，南方不行。
这部戏是到哪里都行！
帝都卫视首播日的收视率就差点干到10%！
正常电视剧在地方台收视率最高，上了省台平均数值会稍低一些。
但《潜伏》是很少见的，上星后平均收视率比地方台还高的片子。
越往大台走，成绩越好。
这就是硬实力，真本事。
按照这个思路……张远心想，越大的台，播出成绩越好。
全国最大的台是哪家？
毋庸置疑，肯定是央视！
而且《潜伏》这片子虽然内容有插科打诨的轻松桥段，但主基调其实是非常严肃严谨的。
余则成这个角色从敌特到我方战士的思想转变，细节处理，逻辑设计都非常严密。
虽然是戏说，但不儿戏。
正适合央视播出。
他明白，东阳青雨那边联系自己肯定也是为了这个。
“我去央视接受采访的时候，顺便去一趟刘主编那里。”
“本来就要商量武术节目的事，顺带上这片子吧。”
曾佳看到他运筹帷幄的样子。
央视那是一般人能去，能闯的地方吗？
哎，到他这里还真是！
“难怪小幂平时老提起他，对他情有独钟。”
“我要不要找些机会让他们独处一下。”
“她要是转正了，我不就稳了。”
杨思维给的压力有点大，她想找办法巩固自己的地位。
滴滴滴……
他俩正细细安排工作呢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。
拿起手机的曾佳，不出半分钟，面色就阴沉了下来。
具体怎么回事呢？
还是《画皮》剧组这边的事。
鲲鲲知道张远没要片酬，认为他用“你贱，我比你更贱”的手段强行截胡王生这个角色。
心中烦闷的很。
转头就给自己的“好哥们”，小燕子打去了电话。
把事情一说，赵微也呆住了。
她没听说过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的。
但好歹是“北影三剑客”，赵微一听这事也有点恼，这么欺负自己朋友可不行。
说是“北影三剑客”，其实陈琨，黄小明和小燕子，三人中，就她是“最强大脑”。
在学校时就她主意大，剩下那俩，尤其是小明，基本是半跟班的存在。
“你别管了，我去和剧组说。”小燕子立马摆出了大姐大的态度。
……
“怎么说？”见曾佳变颜变色的，张远开口问道。
“制片人说，赵微找到他。”
“表示她和陈琨关系好，合作有默契。”
“有她就得有他。”
“没他的话也没她。”
“他俩要共进退。”
“这就给剧组难住了。”
“庞洪说不好办，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
哦豁。
张远这就来劲。
鲲鲲运气不错嘛。
还有朋友为他出头。
“这么说来，剧组觉得难办？”
“对。”
“难办，那就别办了！”张远打了个响指。
不久后，正在笃定等待的赵微接到了剧组的回话。
“什么！”
老燕子听完后，叫的比之前的李少宏还大声。
剧组的意思很明确。
赵微：陈琨不演，我也不演了。
张远：一言为定，双喜临门！